鱼——王润桃

 作者：王润桃

鱼是绝大多数人最喜爱的美味佳肴。

近日我为家人红烧了一盘鲈鱼，色香味俱全，家人赞不绝口，我也觉得是下了功夫的，鱼的味道可以与餐馆的鱼味媲美，心里美滋滋的……

高兴之余，我向家人讲起了我小时候捕鱼的故事。

我的老家是湖南的丘陵山区，没有大湖大河，只有小溪和山圹，更多的是错落有致的梯田，各家各户都靠着山边住着茅棚草舍。

山圹里养着鱼，平时不能捞上来吃，只有等待快要过年了，队上才组织专门的人，捕劳山圹里的鱼，按人头分到各家各户。最大的魚一斤多一点，最小的半斤左右。按大小搭配，平均每人有一条鱼，年头到年尾，就是这一条鱼！

但是山圹里、小溪里有小鱼小虾，稻田里有鳝鱼泥鳅，于是我们村里的小家伙们，就想着法子去弄这些小东西，以补充我们餐桌上的不足。

只要天气转暖了，每天天亮之前就起床，准备好鱼饵和整理好捕鱼工具（我们的捕鱼工具，方言叫“定拣子”）。

鱼饵是米糠拌饭，用一个可以提着的小竹筒盛着，“定拣子”是用破旧蚊帐布做的：用两根竹篾片十字交叉固定，其正中系一根比较长而较结实的小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系一根适当大小，适当长度的小竹竿，最后将大小合适的方形蚊帐布的四角固定在竹片的两端，一个“定拣子”就做好了，共要做五个。

当启明星给我们照路时，肩扛“定拣子”，手提鱼饵小竹筒，腰系鱼篓子就出发了。

一般情况下，我总是与我的堂姐和堂哥同行，堂姐和堂兄是亲姐弟，堂姐大我两岁，经常照顾我。

到了附近的山圹，选一个合适的地方，放下小竹筒和“定拣子”，然后依次将“定拣子”展开放上鱼饵，在山圹堤坝周围，每隔三四米远放入水中一个“定拣子”，它上面系着的小竹竿放在堤坝上。

等待稍许，就从第一个放的“定拣子”收渔：轻轻拿起小竹竿，马上迅速将“定拣子”提出水面收回到自己跟前，将里面的少许小鱼小虾捉放到系在腰上的鱼篓子里，再在“定拣子”里放上一点新鱼饵，将它重新沉入水中，小竹竽仍放在岸上，然后依次去收第二个，第三个，……

有一种有手指长的比较大的鱼叫“鱿鳔子”，非穿狡猾，牠能感知你移动的身影，明明牠在你的“定拣子”里觅食，可无论你收渔怎么快，它都一溜烟地跑了。经过几轮较量，我找到一个窍门：将“定拣子”放在堤坝上长有草丛和矮树的地方，然后匍匐靠近，猛地用力迅速提起小竹竿，牠们终于被我逮住了，逮到这样的“大”鱼，算是大丰收了，非常高兴！我将这个好主意告诉堂哥堂姐，他们的身段可能没有我灵活，始终没有逮到“鱿鳔子”。

太阳升得比较高了，大概是八点多钟的样子，水面温度开始上升，鱼虾也开始下沉了，这时我们就整理好“定拣子”，带着胜利的微笑，回转家门。

母亲将我鱼篓子里的鱼洗净，鱼和虾分开，做成香喷喷的“火焙鱼嫩子”和小干虾备用。

这样日积月累，除了我们一家人隔三差五打牙祭外，还略积蓄，要是突然来了客人，母亲也不愁没有“荤菜”吃了。

另外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就是跟着我的小哥去稻田里“收获”鳝鱼泥鳅。

到了要插秧的前一个多月，稻田里的泥土用犁翻了两遍，满田浅浅的水养着这些泥土，每一块田都空闲着，这时就是我们捕捉鳝鱼泥鳅的好机会。

下午我们要谁备诱饵。

我和小哥去挖蚯蚓做诱饵。他挖出来的蚯蚓要我捉起放在一个小瓦缽子里。第一次我不敢捉，起一身鸡皮疙瘩。小哥骂我：“怕什么怕，它又不咬人？赶快捉！”我麻着胆子捉了第一次，后来就不怕了。

回家后，将挖来的蚯蚓放在稻草上烧烤一下，香香的，仍放在小瓦缽里备用。

我们休息了一会儿，就将两竹篮的竹瓮子提来，将烧好的蚯蚓，扯成一段一段的，每个竹瓮子里放一段。然后一人提一篮放好了诱饵的竹瓮子走到附近的田里，将竹瓮子放入稀泥的水中，并将泥巴与瓮子的口抹平，便于它们无障碍地游进瓮里，它们只要游进去了，就出不来了，这就是“瓮中捉鳖”的意思，放好一个就插上一根竹签作标记，便于第二天按标纪取瓮。将所有的竹瓮按一定距离放完，就可以回家吃晚饭了。

第二天手提空竹篮，腰系小鱼篓出门，到插有标记的地方取瓮收获鳝鱼泥鳅，高兴得不亦乐乎！

回家以后，将“战利品”放入一个小缸里用水养着，等到插秧的时候，招待来我们家帮忙的插秧师傅。

鳝鱼泥鳅鲜嫩味美，师傅们吃得高兴，津津有味，，连连夸赞我和小哥是“瓮中捉鳖＂的能手。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儿时的“鱼记”仍历历在目，既有吃鱼的艰辛，又有吃魚的快乐！

今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祖国各方面的发展真是日新月异，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物流业更是飞速发展，现在我们家乡的集市上，不管什么时候，各种各样的大鱼，应有尽有，丰富多彩，想吃就可以买到，再不像以前那样，年头到年尾，每人每年只有一条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