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簇清香迎春来——周苏秋

2021-02-23

进入了辛丑年,延续了庚子年的某些相同的举措:因为疫情,建议就地过年,尽量不远行。由于确定就地过年留在了深圳,没有了与儿孙辈相聚的年,注定是一个平淡的年。于是,寻思着迎合这样的一个年,排除了五颜六色的年花,而独选了水仙花来应年。

想起小时候,父母总在隆冬之时买了几盆水仙花回家来,做为案头清供,一旦年到了、水仙总是掐算好似的,除夕夜就开了,而且是盛开,奇香满屋送走旧年。有一年,我也记不清从哪里要来一颗水仙头,养在了菜盘里,后来还开出一朵孤独的花来,其实是一颗洋葱头,成为我幼时的笑谈。尽管如此,对于水仙花的印象记得最深的就是它的芬芳扑鼻。虽然香气沁人心脾,有人说这花有毒。让我联想起:香水有毒。有些美丽的事物,都有极致的反面,也许这就是自然宇宙的一种规律吧。

水仙花是寒冬里开放的,它也是岁寒之友。我很早就记得何香凝先生在自己一幅梅花图上题写的一首诗:一树梅花伴水仙,北风强烈态依然,冰霜雪压心犹壮,战胜寒冬骨更坚。她咏梅而把水仙花并列来抒发情怀,为人们树立了生动、形象的写照。由此,水仙花除了婷婷玉立、婀娜多姿,也与梅花一样具有战严寒抗北风的坚韧,它的外柔内刚的性格,值得我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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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养的水仙

感谢就地过年,让我把少时对水仙花的认知,落实成亲手第一次养起了水仙花。虽然在深圳没有北方万花凋零的寒冬腊月,但早晚的温差还是适合水仙的生长。早晚温度低,正适合了水仙花喜寒的习性,而白天又有阳光照射,又利于发花。我学着广告附图上的步骤,还自己试着雕刻了几个水仙,竟然产生了一点成就感。照着说明按部就班地侍候着水仙,期待着它们展翠吐芳。

说来也巧,小时候每到除夕就见水仙花绽放,父母亲告诉我:水仙花会抢春。果然,在立春的这一天,我养护的水仙花有花蕾微微张开了,有好几簇花蕾包含待放了。接着第二天就是小年,竟然开了一朵,还透露出淡淡的清香弥漫在屋内。我欢呼着叫出声来,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全神投入精力去养护的年花。不负我心,眼看离春节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家里就在水仙花的祥瑞温馨下,萌发出些许春意,立即让我感到一股祥和笼罩着。

有了水仙来做为“岁朝清供”的年花,满屋子都充盈着年的味道。好几盆的水仙花儿一簇簇绿裙青带,亭亭玉立于清波上,犹若凌波仙子踏水而来。我初次成功侍候的水仙花不知不觉,从立春之日绽开第一朵花儿,跨入小年,几乎每日都有一朵轻盈的花儿渐进绽放,直到除夕当天,几盆水仙花的枝头,都是满满招摇的花儿。单瓣的与复瓣的,都是六角的白瓣烘托着淡黄色的花芯,弥漫在空气中,散发着清香甚是好看。水仙花充溢在年的氛围里,应景应情,更加应心应年。

非常神奇,它不但抢春早、而且抢得巧,陪伴着我们满屋笑语欢声看春晚,送走庚子最后一夜,跟随新年的晚钟一起进入辛丑年初一日。大年初一,家里处处飘香,春意怏然,美哉水仙花,使得我们心里升腾幸福的甜蜜感。那轻盈的花朵,透露着吉祥如意,万事称心的祝愿。

感谢就地在深圳过这个年,虽然缺少了与儿孙辈相聚的天伦之乐,但却能拾起、钟情了很久的水仙花,收获了一份异样的成就感。我在深圳每日的冬暖阳光下被滋润的水仙花所慰籍,沉醉在簇簇幽香弥漫的氛围里。

朋友,若有清闲与雅趣,不妨来年也给自己家里摆上一盆水仙花吧。

而我,必定在来年继续与水仙花相亲,让这异香的花儿应景着每一年的春节,成为必不可少的意趣。

看着自己养的水仙花,给这个平淡的春节添加了一个较为美妙的仪式感,一种温馨庄重的仪式感使得年的凸显,它是特别有寓意的。随着过年的仪式感越来越精简,内心对年的隆重却一点没变,年一直在浓浓滴翻腾在我们的心胸,期待圆满又收获吉祥。守住这些看似繁琐实则意味深远的仪式,这正是守住了年味,有了年味才有过年的浓情、骨子里对年的眷念。

去年的春节宅在家里到今年就地过年,接连两个春节都与过去的年有了泾渭分明的比较,越加趋于精简形式。在形式上注重了年的概念,却无形中淡化了年的浓味。将繁琐的年,变成了简洁的年。使得让世界也称为奇观的中国春运景象,也被淡化减弱趋于平淡。于是乎,本该红红火火大闹狂欢的中国人的节日,变得不温不火,虽然外在平淡了许多,内在却还是浓浓的:那个迎来送往的热热闹闹的春晚还是照样浓烈。

就地过年,也开始改变了人们对于春节风俗习惯的固有模式。不知不觉中被逼出来的“移风易俗”成了常态,深圳早就严禁燃放烟花爆竹,却偶尔传来违禁而放的炮竹声声,有人似乎甘愿冒着被罚款而过一把瘾!也说明在人们心里,怀念着旧年的传统。当下“年”的形式精简了,但年味犹在,惯于除夕夜围看春晚、抢红包,同时与亲朋好友视频拜年问候。多少人,过去为了春节团聚而不辞劳苦、汇入春运大潮往家赶,而今就地过年凭借一部手机实现与家人千里面对面、相隔两地过年。千里共迎春,更觉这年的独特与珍贵。

总是说: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世界被改变着,而我们时刻也顺应着改变着的世界,这是宇宙发展的规律。繁复的世界,忽然间都被简化了,看似不同以往,深究一下,并没有缺失了什么,当下人们顺应着年味形式的改变,反而收获的是不断精彩的新的世界。

有诗为证:人间烟火情切切,
      家国情怀内涵美。
      重山相隔无所谓,
      千里与共迎新春。

为着趋于精简、清淡的年,我选了水仙花迎春,并将那亭亭玉立的姿态制作成贺年卡,在微信上逐一发给家人与朋友,祝愿万事顺遂,和美幸福,如意吉祥!如是清淡之年,有了水仙花的相伴,应了最清灵的一个春节,也许这样的年,会成为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