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年味儿——冯雅

南国的暖风还在耳边呢喃细语，北国的雪花却早已开始漫天飞舞，不知不觉中，年关已至，可是新冠状肺炎疫情却依然未了，不想给祖国增添麻烦和负担，也不愿长途跋涉后给家人的健康带去风险，所以积极响应了政府就地过年的号召，留在了南方沿海这座温暖的城市，回家过年的计划再次被搁浅，对远方家人的无限思念和对全家团聚的深切渴望，再次勾起了那些封存在记忆深处的过年往事。

合家团圆幸福年（1990）

从我记事起，每逢跨年都是和外婆姨妈一大家子人在一起。我从未见过外公，只听说外公在妈妈出生后的首个正月初三去亲戚家拜年的时候突发疾病而英年早逝，从此，外婆起早贪黑的打几份工养家，咬紧牙关含辛茹苦的将五个女儿抚养成人。从青年丧夫独自扛起这个家到现在的子孙满堂，操劳半生的外婆终于苦尽甘来，在女儿们贴心的照顾中安度晚年。五姐妹也一起约定，所有的人都不远嫁，而且每个春节都要聚集在一起陪着老母亲共同贺岁。所以年三十的中午，在奶奶家吃过团年饭之后，换上了期待已久的漂亮的新棉袄和舒适的新鞋子，爸爸妈妈就带着我去赶公共汽车，前往三姨妈家去赴这个一年一度的团圆之约。

今年，三姨妈刚刚搬至一栋四层的独立新楼，推开一楼的亮晶晶的银白色铁门，进去是一个阳台，阳台的后面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客厅，而客厅的左边有一条小过道，可以通向卧室、餐厅、洗手间等其他功能室，还有楼梯可前往其他楼层。而二楼和三楼，各有好几间卧室和书房，足够容纳我们一大家子人住下。顶层是一个晾晒平台，四周由一米多高的水泥栏环绕，那可是我们兄弟姐妹最喜爱的娱乐宝地，若遇上下雪，大家一起在上面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而过年的时候，更是燃放烟花炮竹的好地方。

年饭照例由四姨妈掌厨，两张大桌子早已摆放在餐厅的正中央，夜幕降临的时候，每张桌子上都整齐的摆上了十六盘热气腾腾的美味菜肴，大家其乐融融的围着桌子团团而坐，举杯共庆新年的到来，也祝贺三姨妈喜迁新居，更感谢四姨妈巧手烹饪的这顿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饭，所有人都喜笑颜颜，温馨和快乐环绕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大家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分工协作，迅速清理餐后卫生，然后就开始组队娱乐，伯伯们会聚集在一起聊工作，姨姨们凑在一起打麻将，而我们这群孩子早已在一块玩起了捉迷藏，外婆也已经打开电视机观看春晚。

偌大的客厅中炭火也烧的旺旺的，在烤火盆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矮煤炉子，上面正炖着一大锅香气浓郁的茶叶蛋。记得当时我只吃蛋黄，恰好一个表姐只吃蛋白，吃茶叶蛋的时候，我俩总是相约在一起。姐姐大我八岁，她吃的比我快，所以总会催促我也快点吃，而我一着急，就被噎住了，旁边的外婆赶紧递过一杯温水给我喝下，又轻轻抚摸我的后背，还批评了姐姐：“妹妹比你小那么多，你就不能等等她，看把她噎的！”而我也担心以后姐姐不再分吃我的蛋白了，连忙说：“没——事，没——事，外婆您看，我喝——喝水就——不噎了！”看我那着急样，周围的哥哥姐姐都开始笑我，说：“谁让你不吃蛋白，和人家一起吃也这么慢，那就在这里慢慢吃呀，我们先去放花炮了，不等你了哟，哈哈哈……”说完就一个一个跳着跑开了，而我这时候就更加着急了，赶紧咕噜咕噜的喝水并加快咀嚼嘴里的蛋黄咽下，嘴都来不及擦，大声喊道：“哥哥、姐姐，等等我，我来了，我也要玩花炮！”

我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跑上四楼的天台，跟随哥哥姐姐燃放炮竹。我拿着小小的圆圆的扁扁的“小蜜蜂”，等姐姐用火柴点燃引线，然后快速扔到地上，看着它在地上不停的盘旋并闪烁，我兴奋的手足舞蹈，这可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玩的炮竹了。有时候，哥哥和我一起握着一根长长的细细的棒子的中下端，再点燃最顶端的引线，带着我一起燃放奇妙的“万花筒”，观赏着喷射在斜上空的一簇簇绚丽多彩的烟花。欢乐早已悄悄的亲吻过这里的每一个孩子，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夜晚，多么触手可及的快乐，多年之后我仍然深深的怀念。

临睡前，外婆和姨妈们都会给每一个孩子一份期待已久的压岁钱，我小心的把他们放在最贴身的口袋，上床之后再把它放在枕头底下，据说就能压祟驱邪，来年就可以健康平安。

新的一年在晨曦中开始，大人们都满脸笑容的相互祝福，孩子们也就地给以外婆为首的长辈们拜年，大人们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寒冬的清冷，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化成了轻快的音符在这栋楼里久久回荡。一直到初三，所有人一起祭拜外公之后，各家才依依不舍的散去。尤其是我，离开的时候，双手紧紧的扣住门框，不肯回家，后来虽然被爸爸强行抱出了大门，但却着急的大哭起来。因为身体一直特别孱弱，哭一会儿竟然睡着了，而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

从初五开始，我每天会跟随着爸爸妈妈去其他亲戚家拜年，虽然那时候的物质条件有限，生活也格外简朴，年味儿却特别的浓，淳朴的亲情在整个正月里缓缓的的流动，是那么的温暖、是那么的和睦，是那么的叫人难以忘怀。我曾天真的以为，以后生命中的每一个春节，都会如此的美好，记忆中的这个甜甜的年，浸满了幸福的滋味。所以，新年才过去，我就开始盼望，下一年的春节的到来。

独守空房寂寞年（2000）

爸爸妈妈离婚好几年了，而几经周折，我被判给了妈妈，可是妈妈去外地工作了，过年也不回来。年三十的晚上，我只能去爸爸那吃团年饭后再回家独自守岁，临走时，无比羡慕的回头看了又看依偎在爸爸身边，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零食的弟弟，又满是期待的望向卧室还空出的那一张床，现在我是多么的渴望能够在这里住下，哪怕就今天这一晚。可是我却不敢说出口，因为害怕遭到弟弟的嘲笑和爸爸的拒绝，就像当初我声泪俱下的恳求爸爸妈妈离婚时不要丢下我一样。在这个家中，我曾经有多努力，实际就有多悲伤，到现在就有多沉默，因为所有的事情到最后结局都还是一样。

当我告别了奶奶和爸爸，走下漆黑的楼梯，独自踏上归途，我的双腿像灌满了铅一样，沉重的缓缓前行。凛冽的寒风在耳边一路咆哮，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寒颤，垂着头，继续的踽踽独行在这条熟悉的路上，只是它在泪眼中已越来越模糊……

回到家，屋内依旧一片寂静和黑暗。我随手锁好大门，打开了客厅的灯和电视机，然后坐在沙发上 ，又打开电暖气，等待着春晚的开始。可依然感觉特别的冷，又依次打开了厨房、洗手间、卧室及阳台的灯，从来我没有如此任性过，今晚，就让这些灯光静静的陪着我直到天明。

这个房子南北通透，户型方正，面积比以前一家人住的任何房子都大，虽然它每天都能为我遮风避雨，不至于让我露宿街头，只是再也找寻不到家的任何气息。我走向餐厅的窗前，听见外面北风肆意呼啸的声音，望着楼外路灯映射出的一大片早已枯萎的田野，默默打开靠窗边的角落里的并没有插上电源的冰箱，拿出里面仅剩的一点纸包散装茶叶，又去厨房烧了开水，泡了一杯热茶端回了客厅，当滚烫的茶水进入口腔，从舌尖到舌根都感到了一阵发麻和苦涩，就如同自己当今的生活和现在落寞的心情。

“嘟——嘟——嘟”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很惊喜，居然还有人能在这合家团聚的日子里想起我，但也想到了可能这是别人不小心拨错了号码，但它毕竟打破了此时的孤寂，所以我还是在第一时间小跑过去接了电话，即使真是打错了电话，我也会给他道一声“谢谢”，并且真诚的祝福他新年快乐。刚拿起话筒，里面传来了表姐的声音，她说晚一点会和闺蜜一起出去吃宵夜，想带上我一起。我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表示自己对此非常乐意，随时都可以等着她过来接我。想着表姐晚一点要带我出去，我兴奋不已，不是因为即将可以品尝到美味可口的地道小吃，而是因为在这个夜晚终于能有人陪了，虽然时间不会很长，但孤单的我依然异常欢喜。刚放下电话，我摸了摸放在外套袋子里的钥匙，再装进去两包手帕纸，并把大门里面的一扇门完全打开，只留着最外面的铁门关闭着，因为我担心表姐来敲门我不能第一时间听到。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随着春晚主持人的跨年倒计时，新年的钟声在万众欢呼中敲响，孤零零的我就这样满怀期待又有些焦虑不安的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跨越到了二十一世纪零零年代，只是表姐依然没有过来，也不再有任何消息。我努力的安慰自己不要太着急，想着表姐应该是跨年后再出来。可是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我更加坐立不安了，走到电话机前，一次次的拿起话筒，可手根本不敢拨出那串熟悉的数字，这么晚了，也许姨妈都睡着了，也许表姐早就出去了而忘记带我了，这么晚了，我确实也不该再有其他的想法了。我苦笑了一下，给茶杯续了一些热水，又重坐到沙发上。

春节晚会早已结束，我关掉了电视，呆呆的望着天花板，静静的把生命中的每一个亲人、朋友、师长、邻居甚至是有过交集的路人都深深的想了一遍。随着思绪的跳跃，有咸咸的泪水流出，也有淡淡的笑容显现，这里面有太多的思念，也有无尽的感慨。他们此时都和挚爱的家人一起欢乐的辞旧迎新，也一定不会知道，在这个合家团聚的日子里，有一个落寞的女孩正在一个寂静的角落里悄悄的想着他(她)。突然想起一首歌的歌词：“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这和我是多么的相似，尤其是在这个形单影只的跨年之夜。

爸爸、妈妈和弟弟，他们不会知道，我一直很爱他们，所以我一次次接纳他们对我的所有态度和方式，也默默承受了这个夜晚的孤独，这份凄冷已深深的侵入我的身体和记忆中，我永远也不会向他们提起，更不会落下任何埋怨。

外面传来阵阵炮竹声和邻居们的欢愉声，我也曾如此的欢喜过。我默默的躲在阳台的一角悄悄的看着楼下这些三五成群的快乐人儿 ，直到他们都回了家，才回到客厅轻轻的关上了大门，慢慢的走向了卧室的那张冰冷的床，屋内所有的灯依然不舍得关闭一盏，在这个宁静的夜晚，只有它们为我带来冬日黑夜的光亮，甚至是来年的希望。当所有的记忆轻轻划过，也只有它们依然在这里无声无息，不离不弃。新的一年到来了，我多么的渴望这份孤单不要再延续到下一个春节。毕竟，我也只是一个孩子，我在此深深的祈求能在成长的时候能有家人的疼爱和陪伴，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矣。

温馨如蜜吉祥年（2010）

今年，是我第一次去婆家过年。怀着激动的心情，带上为二老精心挑选的礼物，拖着沉甸甸的行李箱，踏着轻快的脚步，随着老公加入了庞大的春运大军，顺利登上了回家的北上的列车。一直生活在南方，真不知道北方过大年会有哪些不一样的风俗?总之，我满是期待。

老公告诉我从腊八节那天起，就开始要为过年忙碌了，腊月二十三日是他们的小年，会比南方早一天，只可惜当时我们还在路上，等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五晚上了。从二十六开始，我们就和公公婆婆一起筹备过年：磨豆腐、刷房子、贴窗花、搞卫生、包饺子等等，很多事情我平生第一次体验，所以感觉特别的新奇和有趣。

除夕夜，全家人其乐融融的围坐在了一起，这顿有着热腾腾的饺子和地道风味的北方年饭，温润了我的口腔和心田，一年以来所有的烦恼与不快都被抛至脑后，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与快乐，多么渴望时间能定格在这个美好的夜晚，合家团圆的幸福之光也逐渐照亮了我在婆家要前行的所有的路。

院子正中央的空地上几天前就堆放着一些圆圆的长短各异的木头，也有些是从田地里的拾来的秸秆，在这统称为年草。年饭之后，公公会点燃这些年草，殷红的火苗不断的向上窜，炽热的火光逐渐撕破夜幕，伴着“噼啪”、“噼啪”的声音跳起热情而奔放的舞蹈。我很疑惑为什么要在院子里点上一堆火，公公告诉我：“年三十的晚上在院子中央点上一团火，就意味着来年日子会红红火火 ”。突然想起儿时奶奶的一句老话：“三十的火要旺，十五的灯要亮”。这一天家家户户都得把火烧的旺旺的，看着院子中正在熊熊燃烧的年火，感觉好暖和，只是不知道这把火能不能燃烧到初一的早上。正想着，婆婆在身后给我戴上一顶厚厚的帽子，她担心我在零下十几度的室外着凉，并催促我快点进屋。

回到屋内，婆婆把我和老公叫到跟前，轻轻地为老公系上了一条她亲手缝制的红腰带，又给了我一个红包。“都结婚了还给红包？”我满是诧异。婆婆看出我的不解，笑着说：“在这里只有新媳妇进门的第一年春节才有红包，红包金额是1111元，象征着一心一意，就是希望你们以后能相亲相爱，有事一起商量，千万不要吵架怄气。”我双手接过红包，谢过婆婆，也把她的教诲谨记在心。都说婆媳问题是中国家庭的千古难题，但我相信只要用真诚和努力去好好经营，我和婆婆以后也会彼此和睦得如今晚这样。

初一天还没有亮，甚至都还没有听到公鸡打鸣，我们就要起床迎年神了。当时，我们睡在上面的院子里，而公公婆婆则准备在另一所房子门口迎年神，因为那边的空地比院子更大。当我紧紧拽着老公走在那条没有路灯的山坡上，周围比我们起得更早的村民们已经开始放炮迎神，震耳欲聋的声响在耳边接连不断的穿越而过，我看见无数的火树银花在半空中翩翩起舞。我双手护着头，弓着腰，随着半空中飘落的火花而小心翼翼的闪躲，特别担心这漫天飞舞的炮竹碎片会飘落到身上，就这样深一步浅一步的走在这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似乎又穿越到了那个战火纷争的年代。从小在南方城市长大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对此既兴奋又害怕。等到了山坡下的家门口，我一下子就钻进屋子里，然后再透过窗子欣赏着村里迎年神的盛况。

只见老公手上拿着炮筒，公公用打火机点燃炮竹的引线。先听到“哧”、“嘣”两声，随后“噼里啪啦”的连续响起，炮竹和礼花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瞬息万变，我们家也开始喜迎年神了。望着半空中的千姿百态、徐徐飞舞的火花，每一个人都露出了笑脸。据说初一迎了年神，这一年都会风调雨顺，吉祥如意。我之前完全想不到这里如今都还保持着的如此有趣的传统习俗， 难怪老公总是抱怨，说南方远没有北方那么有年味。

迎了年神，吃过早餐，天也亮了。我们提着礼品跟着家人外出拜年，做为新过门的媳妇，我要给婆家所有的长辈请安并祝他们“过年好！”而他们也都会给我派一个喜庆的红包。这不禁又让我回忆起幼年时候，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去各个亲戚家拜年的情景……

从幼时到成年，从娘家到婆家，从南方到北方，所有的往事历历在目。十年前的那个春节，我曾是那样的寂寞伤感；十年后的今天，我终于拥有了家的温馨与爱的甜蜜。而这里传统的过年习俗与祥和的家庭氛围早已暖暖的呵护和深深滋润我的那颗干涸已久的冰凉的心，这里有着我渴望已久的温暖和陪伴，我对这里也无比的依恋，以后的每一个春节我都要回到这里，和公公婆婆开开心心的一起过大年。

举国抗疫希望年(2020)

这次跨年英勇激昂，这个春节刻骨铭心，今年的年味儿非同寻常。一起突如其来的新冠状肺炎疫情，不仅搅乱了我们回乡团聚的计划，也打破了传统过年的张灯结彩，其乐融融的氛围。随着祖国战斗号角的吹起，14亿国人迅速凝聚在一起，共同投入到这场没有硝烟，却又性命攸关的战役中。无论是前线的战士还是居家的老百姓，大家一起同心协力，克服了无数的艰难险阻，共同守护了我们美好的家园，和每一位挚爱的家人。

此次战役中，全国有成千上万的医护人员、警察、社区工作者等，在危难之中夜以继日的勇敢逆行和无私风险，他们用热血甚至用生命为我们广大群众筑起了一道坚固的防护墙，墙的里面，生活安定的我们充满了希望，而墙的外面，是所有英雄前赴后继的迎难而上，不畏牺牲的勇敢担当。大疫当前，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外面的这些最可爱的人在为我们默默的负重前行。

我总是情不自禁的远望阳台对面的伟岸的青山，因为在山的那一面就是市第三人民医院，我仔细聆听每一条与疫情有关的消息，我深深感谢每一位奔赴一线的勇士，我默默铭记着每一个响亮的名字，我也会静静的为每一个逝去的同胞默哀……那个时候我经常感动的或伤心的泪流满面。

无比的怀念之前的那份工作，如果不是身体健康和家庭的牵绊，我依然会在那个社工的岗位上，而社区是疫情联防联控的最有效的防线，在如今疫情防控最严峻的时刻，在那个人口密度较大的社区，我愿意全心全力的投入到防控前线，虽然也有被感染的风险，但我也会像其他战士那样的勇往直前和不畏艰难。也真诚的祝愿每一名出征一线的同工都能平平安安，更希望和他们能在下一个转角里重逢后而继续同行。

十年之前第一次在婆家过年的景象又浮现在脑海，本来计划春节过后就带上公公婆婆一起南下深圳，可是因为疫情的出现，所有的计划都已经落空了。老人家再三嘱咐我们一定要减少外出，注意防护，而他们却自告奋勇的加入了村庄的防控志愿者发挥余热，无比的担心公公婆婆在冰天雪地中迎风行走的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而当老人家知道深圳的确诊病例居广东省之首的时候他们也一样寝食难安。在这个春节，花甲之年的公公和婆婆居然学会了使用智能手机和拔打接听微信视频聊天，只是因为对我们的无限牵挂，我们每天都通过网络传递思念和互报平安。希望远方的老人能远离新冠病毒，能够健康平安的等我们再次回家，也盼望前线的战士能够早日凯旋归来，还有那些被病毒所袭击的家人能尽快的康复，特别是我亲爱的祖国能够早日迎来胜利的曙光。

这个春节，怀着对新冠状肺炎的敬畏，我们无限的思念千里之外的家人，心系着每一名逆行而上的勇士的安危，深深的感谢所有直面病毒的英雄；这个春节，最最温暖，因为五十六族的兄弟姐妹都凝聚到了一起；这个春节，也是最让人心碎，因为有不少同胞已经在这个冬日中长眠，危难之时，由衷的感谢伟大的祖国为我们稳稳的撑起了一方蔚蓝的天空。这个春节的所有动人故事我都会铭刻，因为它已经深深的印入我的生命，化成一曲永远的赞歌。

微信的视频邀请又把我从回忆之中来了回来，我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了熟悉的乡音，出现了老人慈祥的面容。可是所有的视频电话都道不尽彼此的牵挂与思念，所有的祝福庆贺都压抑不了我们对团聚的万千的渴望。虽然人留在了这座美丽的城市，但心却早已飞回了千里之外的故乡。我期盼着，深深的期盼着365天之后的合家团圆。